英国广播公司
剑桥郡诺斯斯托的居民获得了许多承诺。该计划将为2.6万人提供超过1万套新住房,作为自60年前米尔顿凯恩斯建成以来首个新城的一部分。
至今,已有1480套住房首次交付,经过六年,这里建立了三所学校、一家酒吧及其他设施,但仍缺乏商店和全科医生诊所。
工党在执政的前五年承诺建造150万套住房,其中包括诺斯斯托。8月底,政府推出了“新房加速计划”,财政大臣雷切尔·里夫斯称其为“加速诺斯斯托等停滞住房的特别工作组”。
政府的关注点不仅限于计划改革。在本周的工党会议上,住房大臣安吉拉·雷纳向BBC表示,她希望看到“这一代人中最大的议会住房浪潮,这就是我想要衡量的”。
工党希望通过大规模的房屋建设来降低价格——这是许多买不起或租不起房子的年轻人迫切需要的。相较于年收入,英格兰和威尔士的房价在一个多世纪以来从未如此昂贵。同时,规划审批数量也降至1979年以来的最低水平。
然而,工党的计划真的能带来显著改变吗?还是会重蹈前任政府的覆辙?与业内人士交谈时,你会听到他们的担忧。
规划改革的影响有限
迄今为止,工党最关注的是拟议中的规划改革。它希望重新为地方议会设定住房目标,并使开发商在绿带的“灰色”区域更容易进行建设。
房屋署发言人告诉BBC:“我们将很快制定计划,以进一步加快和简化规划过程。”然而,规划改革的成效有限——无论改革的范围有多广。
尽管工党可以改变政策,决定哪些地方应获得规划批准,并雇佣更多人加快审批,但在实际建设方面,英国大多数新住房仍由少数大型房屋建筑商建造。政府无法指示他们何时建造、建造多少。
如果经济表现良好,利率较低,房屋建筑商会积极交付房屋,因为他们相信人们会购买。但如果利率很高,如现在这样,他们往往会放缓建设。
PA媒体/乔·吉登斯
住房作家兼记者彼得•比尔表示:“新建房屋的数量与GDP的关系要紧密得多,而不是与政客们的愿望密切相关。”
他将150万的目标称为“愚蠢的承诺”,并指出开发商不会根据英国人的需求提供服务。就像其他行业一样,他们的目标是盈利。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大型房屋建筑商在过去几年中交付的房屋数量逐渐减少。本月早些时候,英国最大的房屋建筑商Barratt Developments公布的最新业绩显示,完工量大幅下降,并表示明年的房屋建造量将更少。报告指出,“生活成本压力、更高的抵押贷款利率和有限的消费者信心”正在影响住房需求。
至于诺斯斯托,居民对政府的建议感到失望,认为该项目“停滞不前”,需要一个规划工作组来“加速”进展。
一位接近当地议会的消息人士提到最近的进展——Homes England、Keepmoat和Capital&Centric在7月份签署了一项协议,将在Northstowe交付3000套住房和一个新的城镇中心——并表示交付速度取决于市场,而非规划系统。
“没有计划问题,”消息人士补充道。
开发者应该受到责备吗?
一些人没有指责规划体系,而是指责大型住宅建筑商囤积土地——坐拥已获规划许可的地块,却拒绝在这些地块上进行建设,直到他们认为市场条件有利于获取最大利润。
“一个大问题是房地产市场的垄断,”英国农村保护运动政策主管伊丽莎白•百德雷德-伍德德表示。“大型房屋建筑商不希望市场过于饱和,因为那样价格就会下跌。”
她指出,政府可以通过支持小型房屋建筑商来解决这个问题,这些建筑商往往更受当地居民的支持,尤其是在农村地区。
相反的观点是,大型住宅建筑商是“价格接受者”,而非“价格制定者”,因为英国市场上大多数房屋都是二手房。
人们认为,决定房价的是二手房的销售价格,而非大型房屋建筑商的意愿。
盖蒂图片/肖恩·格拉德威尔
开发者会辩称他们并非障碍。代表大型住宅建筑商的游说团体——住宅建筑商联合会的一位发言人将土地储备的说法称为“神话”,声称阻碍小型住宅建筑商的是“日益复杂的法规、监管成本和规划过程中的延误”。
英国竞争与市场管理局认为,“繁文缛节”和对大型住宅建筑商的过度依赖都是错误的。
“复杂而不可预测的规划体系,加上投机性私人开发的限制,是新房交付持续不足的原因,”该机构在对大型住宅建筑商是否控制市场进行了为期一年的研究后得出结论。
换句话说,尽管工党的计划改革可能有助于推动住房改革,但这可能还不够。
如何为社会保障住房提供资金
工党也在关注社会住房问题。除了承诺在这一代人中最大程度地增加社会住房建设外,它还旨在改变“购买权”立法,使地方议会更容易用销售所得购买或建造社会住房。
比尔表示:“要想获得接近150万套住房,唯一的办法就是投入数十亿英镑为穷人建造住房。”
在20世纪的大部分时间里,地方议会在建造住房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在某些年份提供了高达80%的住房,但在20世纪80年代至21世纪初,由于政府选择私有化,社会住房的交付量大幅下降。
如今,地方政府只交付了一小部分新房,大部分都是由大型私人房屋建筑商交付的。实际上,在过去三十年中建造的唯一社会住房来自住房协会。
盖蒂图片/贾斯汀·佩吉特
如果地方议会获得建造社会住房的资金,活动人士认为他们将通过租金收入赚回这笔钱。不过,这样做所需的前期投资可能会超出预期,因为在短短5年内建造150万套住房的努力可能会导致材料和劳动力成本飙升。
即使不考虑开支问题,市政建造的住房也不是灵丹妙药。地方议会缺乏住房开发专业知识,这意味着本意良好的计划可能很快就会出错。
2014年,克罗伊登市议会成立了一家名为Brick by Brick的公司,声称该公司将为居民提供经济适用房。相反,该公司在7年后倒闭,一份委员会报告将其归咎于“治理缺陷”。
审计人员表示,失败的合资企业是克罗伊登在2021年破产的原因之一。委员会随后又两次宣布破产。
一位发言人告诉BBC:“公司的糟糕表现,加上治理的失败,导致了委员会目前在普通基金上的14亿英镑债务状况。”他补充说:“委员会一直在不知疲倦地工作,以限制所发生的损失。”克罗伊登在6月卖掉了最后一处Brick by Brick房产。
与私人发展商合作
还有另一种方法。在诺斯斯托,英国住房半官方机构Homes England正在与私营部门合作。其理念是,政府可以在降低自身成本的同时,从行业专业知识中获益。
这也是伦敦市长试图通过私人开发商Pocket Living实现的目标。总之,他们是一群公寓,所有的房屋都符合官方对可负担性的定义——80%的市场价值——无论是出租还是出售。
他们的旗舰项目之一在克罗伊登。
Pocket Living董事总经理保罗•里卡德认为,政府需要采取更多措施来帮助像他这样的小公司,这可能有助于解决人们对房屋建筑垄断的担忧。
里卡德表示:“如果中小企业得不到支持,它将走向灭亡。”他指出,上届政府在购房帮助计划上投入了数十亿美元,实际上是在购房时向首次购房者提供现金补助。
他说,政府可以将这笔钱转向社会住房。他说:“没有补贴就不可能有补贴房。”
不过,合伙也有其缺点。虽然Pocket Living符合官方对可负担房屋的定义,但对于许多人来说,80%的市场价值仍然遥不可及。
里卡德估计,20年前,当开发商开始建设时,大约40%的目标市场能够负担得起Pocket Living住宅。现在,他认为这个数字不到8%。
一些房屋的价格更容易承受,价格基于当地收入而非市场价值,Pocket Living可以做到这一点,因为它的“利润率相对较低”。
然而,公司仍需从商业角度考虑什么是有意义的。里卡德表示:“总有那么一刻,一个方案根本无法交付。”
简而言之,所有标准的住房交付理念都有其不足之处:规划体系的改变只能起到这么大的作用,社会保障房需要花钱,私人开发商需要盈利。
我们是否过于专注于建设?
另一些人则认为,在未来五年内一心一意地建造150万套住房并不是解决住房危机的正确方法。例如,Joseph Rowntree基金会3月份发表的一份报告建议政府和地方议会从房东手中购买房屋,以更低的租金出租。
这也会花钱,但JRF表示,地方议会将从租金收入和节省下来的钱中赚回这笔钱,而不是依靠房东通过临时住所来安置最脆弱的人——这已经花费了地方议会数十亿美元。
JRF表示,这可以补充现有的社会住房发展,并有助于为数百万人提供更便宜的居住场所,这是住房危机的核心问题。
像这样的想法仍然处于政策制定的边缘,工党可能仍然需要在像Northstowe这样的地方提供新的住房,在那里可以大规模建造住房来解决住房危机。但是来自JRF的解决方案显示了可用选项的范围。数百万买不起或租不起自己房子的英国人可能会感谢政府跳出固有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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